「西方魔女已仙去」片段2
自译 原作者=梨木香步
翻了舞与祖母探讨死亡的一段。如果在意剧透的话请不要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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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比起那个，现在舞有件必须问祖母不可的事情要讲。那是一件困扰了舞多年，一直在思考着，也一直在畏惧着的事情。虽然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舞都会极力不再去想它，但是那件事就是盘踞在脑海里阴魂不散。有如要被黑洞吸入一般，让人不禁想哭喊出来。这种心情已经持续好几年了。
“外婆”
舞低声呼喊道。
“怎么了”
祖母也低声回应道。
“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祖母无声地发出了低沉的吐息。然后叹了口气道：
“说实话，不知道。因为我还没有死过呢。”
舞胸中紧绷着的紧张感被奇妙地缓解了。然后突然感觉有些奇怪地、不自觉地笑了出来。
“哎，外婆真是的！”
祖母也笑着说：
“不过，虽然我没有死过，但经历过了爷爷的去世，而且还接受过魔女的训练，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了解了。说起来，到了我这个年纪，平时生活的时候也会考虑到死后的事情呢。”
祖母看着舞，俏皮地眨了眨眼说：
“所以说，我也算是这个问题的专家了吧。舞运气真好呢。”
“是吧，我就觉得外婆对这个肯定懂的比爸爸要多。早知道我直接问外婆了。”
“你问过爸爸了吗？”
舞沉默了一瞬间后、说道：
“嗯，很多年以前。”
“爸爸当时怎么说的？”
舞再一次沉默了。过了一会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，却又感到心里很堵，不禁要哭出来了一样。
“爸爸说，死了的话，就真的全都结束了。就什么都感觉不到，自己也不存在了。他说那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会没有了。但是啊，就算我死了之后，太阳不也还是照样升起吗，其他人也还会像往常一样生活下去不是吗，爸爸说就是那样的。”
说道这里，舞已经泣不成声。
祖母默默听着舞的倾诉，然后掀起被子的一角，温柔地说道：
“小舞，到外婆这来”
舞一边抽泣着一边钻进了祖母的被窝里。祖母抚着舞的后背，说道：
“所以小舞一直都很难过吧”
舞没有作答，只是哭的更大声了。
祖母静静地安抚着舞的后背，等到她的哭声渐渐变小，变得断断续续的时候；
“那，外婆跟你说说我相信的死后的事吧。”
祖母轻声说道。
舞也小声地“嗯”了一声作为回应。
“外婆我呢，觉得人是有灵魂这种东西的。人是由身体和灵魂组合在一起构成的。虽然外婆我也不是很清楚灵魂最开始是从哪里来的，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。不过呢，灵魂虽然是从出生到死一直都紧随着身体存在的，但是它的旅途比身体要来的长的多。灵魂会寄宿在婴儿新生的身体上，但是灵魂其实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存在了，等到身体随着时间变老变旧，灵魂就会离开用旧了的身体开始新的旅程。所谓的死亡，是灵魂从一直束缚它的身体中脱离出来，重获自由的过程，外婆我是这么认为的。它一定会感觉这是轻松又快乐的吧。”
“那，灵魂就是我吗？”
“舞的灵魂和身体结合在一起，才是舞自己哦。”
舞认真的想了一会，但还是不太明白。
“那，像这样会思考、会开心也会难过的，我的意识到哪里去了呢？我最怕的就是死了之后这些都会消失了。”
“小舞，外婆刚才说过，越是高级的魔女，越是不会被外界刺激影响，对吧。但是呢，实际上是做不到这样完美的。准确的说，越是高级的魔女，对外界刺激的反映越平淡。只要是有肉身的人类，无论是谁，在受伤的时候都会觉得痛、感冒发热的时候都会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。没有东西吃的话就会肚子饿，还有人很容易就会生气……”
“我就是有点容易生气”
“是吗？最近有种说法说缺钙的人容易生气呢。所以说只要身体存在，身体就会对意识产生影响。”
“所以说我的身体和灵魂结合在一起才是我吗？”
“是啊。不过，因为死了之后身体的部分就不在了，所以，很难说死了之后的舞还和原来的舞一模一样呢。”
“这么说，魔女们就是要在活着的时候进行死后的练习吗？”
“是呢，为了能好好活着，所以要进行死后的练习。”
舞陷入了深思。
“这么说来，拥有身体什么的，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一样。就好像，身体这东西是为了受苦才存在的一样。”
舞回想起了无奈地化作了“物体”的、那只鸡七零八落的身姿。
“那只鸡真可怜呢”
祖母静静地说道。为什么外婆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，舞感到很纳闷。但是要讨论这个问题大概会没个完，于是舞转而用责备一般的口吻问道：
“就算会受到那种痛苦，身体也是有必要存在的吗？”
“那只鸡也有它的苦衷吧。因为灵魂只有依靠身体才能去感受和体验事物，而这种体验，对灵魂的成长又是不可或缺的。所以，身体的存在对于诞生在世界上的灵魂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，能够给予它们成长的机会。”
“成长什么的…”
不知为何，舞觉得生气起来。
“不成长也无所谓嘛。”
祖母有些困扰的样子叹了口气。
“或许是这样吧。但是呢，那就是灵魂的本质，所以也没有办法。就像到了春天种子便会发芽，嫩芽见到阳光便会向着那里延伸一样，灵魂是渴望着成长的。”
舞总觉得不太想接受这个说法。但是，常年压在她心头的巨石已经消失，仿佛开启了一扇新的门扉一般，心情变得明朗了起来也是事实。
“而且，有了身体的话也有很多开心的事情呀。舞躺在这样有太阳和薰衣草味的被窝里的时候，不会觉得幸福吗？寒冷的冬天里能晒到太阳，炎热的夏天里能在树荫下吹着凉风，不觉得很幸福吗？第一次撑杆跳起来的时候，看到自己的身体能做出这样的动作，不会觉得开心吗？”
确实是这样。舞没有用语言回答，而是鼓着腮帮子默默点了点头。祖母笑着，像是在说“差不多到此为止”一样，说道：
“那么，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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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翻译最后的那句“今夜はこれでおやすみなさい”，感觉直译成“今晚就这样晚安吧”又有点繁琐，但是只写“晚安”感觉又缺了点什么……有时候对中文译本很难翻出日文原文一些婉转悠长的感觉感到不满，真的自己去做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难的事。有些地方想尽量保留原文的感觉，结果却尽是在意译了。终究只是个不专业的自娱自乐译者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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